再不斩敏锐的耳朵并未放过这一声响。
如今学校里剩下的活人,或许只有牲狐了吧。
他装作没发现的样子,故意往树下走去。
右手悄悄往后,抽出一支苦无。
……
牲狐手中轻轻结印,雾隐之术的印式他已经十分熟悉。
只在再不斩走动的时间中,雾气便无神地蔓延开。
牲狐耐心地等待,只需要再不斩再走几步,走到这棵树下。
自己想下一扎,必然可以得手。
……
很快,他盼望的机会就在眼前。
再不斩似乎是大意了一般明晃晃走到树下,几乎裸露般的只扎了几根绷带的脖子。
在向牲狐招手。
时机已至!
牲狐向下一转,脚步后蹬。
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扎向了昏迷中的辉夜真。
刺中之时,似是扎破的气球般,液体从苦无尖喷涌而出。
牲狐得手的快乐转瞬即逝,怎么这么多?
是水!
是水替身。
短暂而急促的思考从脑海中划过。
牲狐想要隐藏起来,他脚尖轻点,手上结印,身体半浮空中,试图用雾瞬身离开。
一把苦无从他后腰扎来,正在好掐在施术的关键时刻。
但雾瞬身还是成功了。
再不斩看着自己手上的苦无。
心中默默有些无奈。
自己好像变弱慢了。
跟普通人对战还好,跟牲狐这种高手过招的时候。
再不斩突然就感觉到自己出手速度的变化。
他也知道这种变化是如何诞生的。
曾经的再不斩除了挥刀,不需要知道,不需要想任何事。
只是一心一意地挥刀,收割生命。
他无意中看向了背上的辉夜真。
……
要是自己一直做一把刀,能像这家伙一样厉害?
随即,他摇了摇头,自己原本的方向是做一位在雾中杀人的鬼。
如今出手速度的变慢,似乎让他离这条路越来越远了。
这就是……代价吗?
……
可恶!可恶!
一声声冷呵在角落处发出,牲狐捂着自己后腰的深伤口。
自己给自己做着包扎。
“他为什么不杀了他!?”
牲狐不知向谁问着。
明明杀了他,自己就不用暴露了。
明明杀了他,自己挥刀的目标只有再不斩一个人了!“
他从腰上掏出一个卷轴。
想起笃未交给他卷轴时说过的话:
“里面是我的传讯通灵兽,如果我收到通知要亲自动手,我们的交易就作废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撕开卷轴,让笃未来杀死辉夜真。
但最终放弃了。
望着远处缓缓变化的雾气。
他突然笑了。
好像在笑自己冲动起来什么都不管。
竟然连这个都没发现。
这真的不像自己。
牲狐收起卷轴,后腰受伤使他走路也慢了几分。
但他从来不会放弃,一瘸一拐地向最浓处的方向挪着。
这一次,不会再冲动了。
他这么想着。
……
一弦有些想下山搬些自己库存里的存粮。
但再不斩的提前离开让他只剩下留守病患的决定。
野猪在一旁哼哼唧唧,似乎在锲而不舍地盘问一弦还有没有一口吃的。
一弦扭过头,拳头不痛不痒得砸在它身上:
“不是说了小声点吗?要是吓到小孩子了怎么办!”
野猪听不懂如此复杂的话,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屋里。
一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看向屋门。
一头白发在门缝处漏了个边儿,一双眼忽闪忽闪地看着野猪。
也不知道注意多久了。
一弦不知道小萤何时来的,不过见小萤并不害怕,便也招呼道:
“小萤,你怎么出来啦?”
听到一弦叫自己,她这才往外挪了挪露出半个身子:
“屋里太闷,出……出来看看。”
或许是屋里没什么好玩的,待得有些无聊了吧。
一弦看她对野猪有些好奇,竟也不怕:
“你不怕吗?这么大的野猪?”
小萤问道:“野猪?这这么大啊!?好厉害……是柳生大人养的吗?”
一弦不乐意听到自己的姓氏,但这个不知是执拗还是生份的小女孩就是改不过来,让他十分痛苦:
“你为什么叫再不斩就叫再不斩大人,叫我就叫柳生大人?”
“……”
小女孩捏着衣角,半天没回上话。
一弦看这样也放弃了,便说道:“我没生气,算了,你想过来看看吗?”
小萤问道,那话接的欢快,跟刚刚的社恐简直判若两人:
“可以吗?”
野猪看着这两人说完,小女孩便向自己走来。
疑惑地望了望一弦,眼里泛着疑惑。
小萤走上前来,左看看右瞧瞧,开心地问着:
“柳生大人,这是你养的吗?”
这话问的,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但太过久远的事情一弦好像有些记不起了。
他答道:“不是,认识的‘朋友’。”
比起养这个词汇,朋友这个词语似乎更得小萤喜欢,她越看越喜欢。
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柳生大人,我能摸摸它吗?”
一弦扭头看了看野猪,正好对上它那极通人性,似要盈满的疑惑。
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不知道,你问问它呗。”
……
小萤微微向前,右手向野猪伸出去:“你好,我叫辉夜萤。我能摸摸你吗?”
野猪疑惑地看了看她的手,那是一只小小的,属于人类幼崽的手。
如果换一个野兽在这儿,或许还会觉得香香的。
但它是药山上的野猪。
……
野猪也向前微探去,鼻子在小手上嗅了又嗅。
最后遗憾得哼唧起来,小女孩不知道野猪的意思,只觉得手心好痒。
不由得笑了起来。
只有一弦觉得,这跟之前的哼唧很像。
如果没有猜错,他的意思应该是:
什么嘛?不是食物啊。
……
随着小女孩逐渐和野猪熟络起来,一弦也找到了一些事情做。
他依稀记得药田里还有几种草药可以适当地吃一些充饥。
便去田里挖起来。
野猪胸口的伤好的很快,但仍旧跟着一弦,小心地四处看着。
不知道是在帮一弦找能吃的东西,还是在帮一弦望风。
小萤在野猪旁边待着,她真的很喜欢它的绒毛。
……
时间过得很快,亦或是能食用东西本就不多。
一弦早早就忙完了,准备烧水做饭。
雾气淡淡弥散。
他有些担忧。
莫非是牲狐找来了?
他嘱咐小萤待在屋里,自己一人在半山腰上守着。
绝不能在屋里打。
随着雾气渐浓,一个人影缓缓出现。
是再不斩。
但他还背着一个白发少年。
一弦遥遥望见那一头白发,不是辉夜真还有谁?
你怎么还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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