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长老可有意见？”
苏曦芸回神，向那些长老询问，尽管她此刻神色冰冷，相比起苏越对诸位长老的态度却好很多。
诸位长老下意识地看向苏越，纷纷摇头。
苏曦芸见此，内心有些几分无奈，但也能够理解他们，道：“既然如此，从今日起我就是代理宗主。”
苏曦芸代理宗主的位置坐定，接下来便是商议着如何处理总门内的诸多事宜。
林浩然与周谢的死在苏越的眼中算不得什么，可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件大事。
在那些云剑宗弟子的眼中也是一件大事，他们有必要考虑如何将宗门内弟子的心境安定下来。
尤其是周谢与林浩然两人的亲传弟子，更是需要他们来处理，若是他们对宗门存在恨意，身为长老也只能够为宗主利益考虑，或是驱逐，或是更凶狠一些，斩草除根。
在苏曦芸等人商议红鳞州异象之事时，苏越便是离开云鸿殿，苏曦芸虽然好奇，但并未询问。
云鸿殿后方，苏越站在一棵足有三尺粗壮的大树下，然后伸手触摸在树干，手指轻轻滑动，逐渐有涟漪泛起，像是水波一般。
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之后，苏越停下动作，向前迈出一步，整个人在一道涟漪泛起时消失不见。
呈现在苏越眼前是一片星空之景，有星辰陨石，散落的微光将视线所及之处点亮，但幽深与黑暗仍旧是主色调。
苏越知晓，这并非是真正的星空。
在苏越立身之处的不远处，有一道身影坐在微光点缀的黑暗之中，浑身散发光芒，比周遭的一切都要显眼。
在苏越踏入这一片星空之景时，那一道纤细的身影微微颤动，闭合的眼眸陡然睁开，那一双清澈明艳的眸子仿佛能包容世间的一切。
这个人，正是云剑宗的宗主，苏云鸿。
她是苏曦芸的母亲，也是苏越的母亲，即便是养母，苏越也视她为亲生母亲。
苏越很清楚，当初沉寂在寂灭之地的他很难复苏。
若非是苏云鸿意外闯入其中，他连意识都难以觉醒。
“娘。”苏越轻语，笑意柔和，“我回来了。”
苏云鸿跏趺而坐，神色微微变化，随即恢复平静，亦是轻声道：“回来多久了？”
“刚回来。”
苏越一边应答，一边走向苏云鸿，亦是跏趺而坐，面带笑容。
“你在信中说要找你自己的路，找到了？”苏云鸿询问。
“嗯。”苏越颔首。
苏云鸿也轻轻颔首，继续道：“五年，你的确长大了。”
“嗯。”苏越静静地听着。
“曦芸是什么反应？”苏云鸿又问道。
苏越想了想，笑道：“有点生气，不过现在应该气消了。”
“林浩然和周谢呢？”苏云鸿道。
“死了。”苏越回答。
苏云鸿微微颔首，并没有就此事追问更多，似乎早就看见这么一天似的。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苏云鸿道。
“九长老的代理宗主之位，我罢免了，推举姐姐来做。”苏越道。
苏云鸿颔首，似乎只要是苏越说出来的话，她就不会多惊讶，神色始终平静。
“你没考虑过？”苏云鸿问。
“自然是考虑过，但是我不适合，也不需要这个位置。”苏越的回答很直接。
“九长老跟你理论没？”苏云鸿略有些好奇。
“他不在，其他的长老怕了，他在的话，也一样。”苏越道。
听着苏越这一番话，苏云鸿露出一丝笑意，道：“你永远都是这么自信。”
“娘不也是么？”苏越反问。
苏云鸿微微一怔，然后轻笑，道：“或许吧，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失去自信。”
“不会有那一天。”苏越断然道，“孩儿就是你信心。”
苏云鸿噗嗤一笑，抬起右臂，伸出五指修长的右手，摁在苏越的头顶，动作温和地抚摸，眼神温柔。
“我信，就像你信我一样。”苏云鸿柔声道，“小越，宗门虽然是我的一部分心血，但对于我而言，真正占据分量的是你和曦芸，知道么？”
苏越颔首，道：“我有分寸。”
然后，苏越又向苏云鸿询问红鳞州异象之事。
“这件事我闭关之前并未发生。”苏云鸿轻语，“交给你和曦芸负责便是，九长老那边，说清楚就行。”
苏越应答，起身向苏云鸿告别，离开这一片神秘的星空之景。
“依然看不透这小家伙。”苏云鸿轻语。
从十多年前在那个神秘诡谲之地捡到苏越之时，她就没有看透过苏越的来头。
纵然如此，苏云鸿也是认可苏越这个样子的，甚至对他的期许，比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期许更大。
因为她明白，在这世间的确是存在着天才的。
苏越又一次踏入云鸿殿时，苏曦芸与诸位长老的商议已经接近尾声，更为确切地说，他们就是在等苏越。
“苏越，红鳞州异象之事，我和诸位长老都一样，希望你能带队前去查明情况，若有机会，随机应变。”
苏曦芸从宗主的座位旁边来到苏越的面前，面对苏越她自然是没有什么架子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越颔首，略做思索，“把周谢和林浩然的亲传弟子全部叫上，由我带队。”
“那我们的弟子呢？”大长老魏然询问。
“你们各自选一个。”苏越顿了顿，“选在你们看来最适合的，或者是最有潜力的。”
老实说，苏越并不看得起那些亲传弟子的天赋，论天赋，苏越不认为有谁比他更懂得天赋。
或者说，他并不认为他们的天赋足以抹平其他人的努力。
在这世间有天才，而且不少，可天赋并不是唯一。
听到苏越的话，魏然皱眉头，道：“少宗主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我不嗜杀。”苏越摇头，“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林浩然与周谢的弟子并不知晓是苏越杀了他们的师尊，只晓得他们的师尊的确是死了。
既然他们的师尊死了，担忧自己的处境与前程也是应该的。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要求？”苏越询问，“都说出来。”
诸位长老不约而同地摆首，表示自己明白苏越的想法。
“既然如此，两日后麻烦诸位长老将各自的弟子都叫到宗门东南出口处，还有，六长老与九长老暂时无法回应，那就暂时麻烦大长老去找他们的亲传弟子，然后抓阄选取一名弟子。”
虽然苏越说的办法有些老套，可也是较为公平的，魏然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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