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中,不少年轻的弟子潸然泪下,议论纷纷:
“李苍山,重情重义之人!”
“可歌可泣,果然是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呜呜呜,苍山此生要是不娶天璋真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瓜,我磕定了!”
“真希望现实中,他们也能喜结连理……”
金殿中,议论纷纷。却都不敢往天璋这边看。
只有风华看着她。
可以用余光看见,天璋此时定定的看着玄光镜里身负重伤的李苍山,她眼眶是一片通红。只是不住的哽咽,似乎想要将眼泪吞下去似的。
“唉……”
风华叹息一声,这声叹息,有些复杂。
玄光镜里。
天璋拉着孩子在木屋里一日日的等待,她的十年大限,到了。
这天,她将儿子叫到了跟前,拿起了一张纸,一支笔。默默的画着。
“娘,你在画什么?”
天璋说:“我在画一个人。他的道号是爱天真人。他说啊,他这个道号就是为我而取的,我叫天璋,他叫爱天。他是你爹。”
“我爹不是叫李苍山吗?”
“俗名李苍山。”
儿子凑到跟前,认真的看着,又问:“娘,你为什么要画爹的样子?”
天璋认真的勾勒每一笔的线条,眼里洋溢着幸福,看着纸上十年未见的那张脸缓缓成型:
“我怕我快不在了。以后他回来了,你认不到他。这张画你要保留好,否则你以后不认识自己的爹是谁了。”
“啊?娘,你为什么要不在了?”
“傻孩子,十年前娘就该死了。大限已至,这是天道规则,无人能逃得过宿命。娘已经很幸福了,碰见你那个神奇的爹,让我意外的多活了十年,见到了你的诞生……”
“呜呜呜呜。娘不要死……”
“人,一定会死。你不许哭!我们所有人,都是所有人生命中的过客而已,或长或短。或浅或重。”
娘两交谈着。
她越发虚弱……
‘嘭——’的一声。
木门被撞开了。
李苍山衣衫褴褛的闯入了屋里。
四目相对。
天璋坐直了身子,泪眼朦胧的喊了一声:“爱天!你回来了!”
李苍山感受着她虚弱的模样,眼泪滚滚落下。‘噗’的一声,李苍山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我还是没有找到破镜果。”
“我后悔,百年前就应该让你吃下它,而不是我!”
天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要胡说八道……”
说着,天璋推搡着孩子:“这是你爹。叫爹!”
孩子有些害怕的看着这个跪在屋里的男人,叫不出口。
李苍山看着自己的儿子,冲上前去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嚎啕大哭。然后,三个人相拥在一起,哭泣,或是欢笑。
金殿里。
啜泣声响成一片。
甚至绝代真人都吸了吸鼻子,太感人了……
天璋真人不曾回头看任何人,只是在前方紧紧的盯着玄光镜里的画面,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
战栗着。
“完了。”
“大限要到了!”
“这一次,无法施救。”
“再也无法施救了……”
“李苍山,终究,还是要做出一个选择!”
众人红着眼诉说。
这时,大长老吸了吸鼻子,面无表情的说:‘唉,上了年纪的人,看不得这些东西……’
言罢,大长老转头看向天璋真人,忽然扯脖子大喊一声:
“要不测试结束后。你们就在一起吧,天造地设,确实是天造地设啊!!!”
金殿之中,一群弟子当即就要叫好。可是却又连忙噤声,不敢言语,不敢起哄。
大长老是大长老。
我什么身份我自己没数?
天璋是什么人,那什么身份地位?得罪的起?
风华长老呵斥一声:‘你不要胡说八道!’
天璋真人没回头,不敢回头,她用全身的力气怒吼道:
“滚!!!”
金殿中,噤若寒蝉。
但所有人,却都从天璋的声音中,听见了一丝颤抖……
一丝不自信。
一丝……莫名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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