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城此刻已经成为了一片血海。
老人，孩子，中年男人，妇女……
他们将老人围成一团，手上或是拿着农具，或是拖着刀剑，一脸漠然地看着力竭的老人。
老人驻剑而立，身上多了数十道或大或小的伤口，他微微喘着粗气，汗水和血液混在一起，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们打一个赌吧！”
他们一同开口，无数道不同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但回应他们的，仍然是一道剑光。
人群一拥而上。
人群外，一个带着无脸面具的神秘人忽然看向了城外。
城外，一股强大的世界之力正在某个方向悄然孕育着。
你在那里吗？
赌徒心想。
在控制了几乎全城的人后，卡牌早就从那一个个驳杂的记忆中发现了秦泽的踪影。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快要死掉的公子哥，竟然在一夜之间化为了冷漠的杀手，一下子就杀掉了二十个人。
不会错的，一定是那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卡牌师。
赌徒在入侵这个世界后，很快锁定了这间医馆，控制着城里的人围住了这里。
随后便在这里遇见了这个老人。
赌徒一边控制一部分傀儡迎战老人，一边让其他的傀儡搜索着城内的大街小巷。
包括老人身后的医馆，都没有找到秦泽的身影。
对了，这就说的通了。
在赌徒的眼中，那个可恶的卡牌师知道自己的到来，便提前营造了一种进城的假象，而后带着世界之子转移到了城外的深山中。
那家伙打算用里世界的手段让世界之子成长起来，然后借用增长的世界之力将我驱逐。
而面前的这个老家伙应该是为了拖住我。
人群之外的无脸面具人看向老人。
它知道，面前的老人虽然有这一张和阮小豪一样的脸，但却不是阮小豪本人。
应该只是残念一类的东西。
“你还真是果断，为了赢我，甚至不惜放弃世界之子的身份。”
“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的那些布局只是一个笑话。”
面具人拔剑。
叮～
两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面具人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越过人群，来到他面前的老人。
原本还在围杀老人的傀儡群，在这时安静了下来，他们呆滞地站在原地，充当起了观众。
老人出剑，一式剑招递出，那看似简单的招式在出剑的刹那，化为无数道绚丽的剑花，让面具人几乎失去了任何可以闪躲的空间。
可谁知，面具人竟不闪不躲，而是站在原地，任由老人的长剑刺进胸膛。
“你们这种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毁掉别人辛苦创作的作品呢？”
面具人叹了口气。
他的血肉被长剑破开，丝线般的红色肉芽仿佛蠕虫一般，瞬间攀附在银色的剑身之上。
老人微微皱眉，果断弃剑，但这红色的肉芽迅速延伸，比他更快一步，在老人弃剑的瞬间，攀附在了他的手臂上。
猩红色的血块顿时向老人的全身蔓延，让他动弹不得。
但即使是这样，老人的神情依然平静。
这平静的目光让卡牌本能地觉得有些厌恶。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制作成我最满意的作品。”
卡牌一边吸取着老人身上的世界之力，一边开始侵蚀老人的灵魂。
嗯？
“你！”
一股奇怪的波动从老人的灵魂中传来，让赌徒觉得莫名有些熟悉，那种本能的厌恶更加强烈了一些。
一开始，它在看见老人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熟悉的灵魂波动，判断出这股熟悉的灵魂气息来自于阮小豪的灵魂。
毕竟，阮小豪不仅可以让他自己的意识影响到表世界里的主角，甚至还能在自己本人即将被控制之前，强行用自身意志，在小说中加入了里世界的设定。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能想到，让表世界的世界之子，补充里世界设定框架的这种骚操作。
所以在里世界，带有和他一样灵魂波动的人出现，并且拥有世界之子独有的世界之力时，赌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还会觉得很合理。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艺术作品，可以看做是创作者灵魂的产物。
哪怕老人不是阮小豪的残念，作为小说里面的角色，也会沾染上创作者的灵魂气息。
但是现在，赌徒注视着老人的灵魂，有些迟疑地开口，“你是……谁？”
就算是强大如它，在这一刻还是有些失态。
“不可能，你的灵魂深处为什么有着和我一样的本源力量？”
“不对，还是有区别，这……这不是业力，这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是谁！”
赌徒身上的业力在这股力量面前，仿佛遇见了天敌，它急忙撤掉对老人的控制，甚至连老人身上世界之力都不敢吸收。
覆盖在老人身上的肉芽滑落，老人的神情依然平静。
他看着面前不断后退的面具人，缓缓开口。
“这当然不是业力，这是愿力。”
“愿力？”
赌徒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它命令观战的傀儡控制住老人，老人顿时动弹不得。
随后，它又一次尝试控制老人的灵魂。
这一次它十分小心，庞大的业力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慢慢地触碰到了这股名为愿力的力量。
二者之间相互排斥。
很快，两股力量都从老人的身上脱离出来。
一股柔和的白光缓缓地从老人的身体上漂浮而上，去往了城外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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