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辞官
次日一早，萧卿灵牵着秦淮的手，并肩走在宫道上。
秦淮看着一旁容光焕发的女子，轻笑道：“陛下，我们是要去上朝，这么牵着手，被御史大人知道, 怕是要弹劾我们不庄重有失体统。”
萧卿灵抖了抖宽大的袖子，二人的手隐没在龙袍之下。
“这样就没人看见了。”
秦淮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的手背。
小别胜新婚，这次归来，萧卿灵似乎更粘人了一些，见她坚持，秦淮也不再挣扎。
她都不怕被人非议, 自己又有何惧。
走进大殿，众人看着联袂而来的一对璧人站在龙座之前，不禁跟着站直了身体。
秦淮打算从台阶上走下回到群臣队列之中, 却被萧卿灵拽住了手。
“赐秦国公座。”
王喜愣了一下，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而后快速恢复如初，从后侧房中搬出一把太师椅，放置在龙椅左手边。
满朝文武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边患以除，秦淮作为统帅自然功绩斐然，只是这赐座的位置非同小可。
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胡来。
“陛下，这不合规矩。”
李泽运犹豫了许久，缓缓走了出来。
一同走出的还有大酆书院的隋国龙，御史台吴御史以及六部大臣。
“臣等请陛下三思。”
文武百官整齐划一的声音直达天听。
秦淮看着乌泱泱跪倒一片的大臣，这里有他并肩作战的武将，也有他往日交好的文臣。
果然碰到原则上的问题，这帮人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江山社稷的一边。
萧卿灵冷漠的扫视着伏在地上的群臣, 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冷意。
“孤心意已决。”
“陛下！这不合礼法，也不合规矩，还请您三思。”
王植抬起头，挺直腰杆直眼睛定在秦淮的身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秦淮天纵英才，屡立奇功，救百姓与水火，挽大酆于天倾。如今统领南疆吞并百夷，立下不世之功。他身份贵重，手握天下兵马，又为当朝宰辅，亦是当朝国公，也是孤唯一的配偶。如此功劳再无可封之官职，今日孤决意封秦淮为摄政王，与孤共享大酆江山，孤请问众位爱卿，有何不可？”
整个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只有萧卿灵冰冷而坚定的话语不断回荡。
文武百官脸色几经变换，跪在地上低低的伏下了身体。
梁衡目光复杂的扫了一眼秦淮，而后挺直身体大声说道：
“陛下，一朝不容二主, 纵观历史, 凡是有摄政王的朝代必将走向没落，我等恳求陛下收回皇命。”
“臣等恳求陛下，收回皇命！”
六部尚书无一例外脸色凝重，声音无比坚定。
身后文武百官虽不敢抬头，但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萧卿灵手指颤了颤，声音如同腊月寒冬的冷风。
“我萧家江山，竟要你们在做主吗？”
“臣不敢，请陛下息怒。”
秦淮站在一旁将所有人的情绪尽收眼底，此刻也回过神来，摇头笑了笑。
这就是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可以跟他们成为同僚，成为他们的上官，却不能成为他们的主子。
这就是底线，也是他们最终的利益。
一旦自己踩到了这根线，这些人无论是敌是友，都会联合起来一致对付自己。
看着曾经亦师亦友的王植，看着自己坚定地盟友钱理，看着曾在军营和称兄道弟的将军们，看向自己的大师兄隋国龙以及其他师兄弟……
秦淮的目光有些飘忽，一颗滚烫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官场，果然不适合自己。
“怀北，别怕，我决意如此，他们左右不了我。”
细小的声音落在耳畔。
秦淮的目光缓缓移动到萧卿灵身上，冷却的心变得温热。
“陛下不必如此，我知你心意便可。”
萧卿灵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和迷茫。
这是她能想到送给秦淮最好的东西，没有什么比江山更珍贵了。
秦淮吸了口气，目光扫过一圈，缓缓单膝跪地。
“臣请辞官，望陛下恩准。”
什么？！
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如同石化，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青年，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萧卿灵整个人如同冰冻，心里一下慌乱。
“怀北，你不能辞官。”
萧卿灵的声音几乎变了形，这是她第一次失态。
秦淮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
“臣心意已决，请陛下恩准。”
“我不准！”
萧卿灵尖锐的声音将所有人拉回了现实。
众人看秦淮不似开玩笑，心里都有一瞬间的复杂和不安，而后又都活泛了起来。
边患解除，大酆朝的盛世马上就要来了，天下大势不可挡，如今的天下的运势全在大酆。
这个时候……似乎有没有秦淮，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若是能将他权利收回，似乎对大家有益而无害……
“秦大人，你不能辞官。”
李泽运声音洪亮高喊。
正当众人没缓过神，钱理的颤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
“北蛮边境摩擦不断，北疆军整装待发。我抄不日就要出兵北蛮，如今大酆朝马上就要面临一场旷世之战，此刻您不能撒手不管啊。”
“百夷后续的融合问题复杂多变，还需要您从中斡旋，请您三思。”
吴飞章眉头紧皱，声音大的吓人。
吴国公人在北疆，此刻他的态度就是武勋们的态度。
声音落下，众人一下子清醒了。
是啊。
百夷虽然打了下来，可之后如何治理是个大问题。
还有北蛮边境，秦淮贵为天下统帅，对于战术心中自有成算，此刻抽身不管，恐怕对战事不利啊。
那些抱着侥幸心思的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看向秦淮的目光多了一丝慎重。
这个时候，大酆朝绝对不能没有秦淮。
秦淮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朝堂上的大人们，心境已然有所不同。
想要卸磨杀驴，也得看他秦淮愿不愿意。
摄政王之位他原本不想要，可现在他偏就生出兴趣来了。
萧卿灵咬了咬嘴唇，见秦淮态度不冷不热，也不再逼他表态。
“退朝，此事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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