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虚实
许正纯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两下，他叹道：“陆公，卫所兵实在是靠不住，和你组建的荆勇一比，他们实在是不堪一击。你的荆勇也打了那仗，现在不也已经整顿过来了么？”
陆文昭苦笑一下，“明忠，若是如此说，枪炮流贼才是可靠。若他们是官军，天下何等匪徒能够与之相抗？”
这个话题未免太过沉重，这股流贼起来造反，行军打仗极有章法。许正纯对自己从来自信，他知道自己制定的那个计划的优点所在，若是别的部队，哪怕是陆文昭手下颇为善战的家丁兵，在那样以一敌二的，被三面包围，还遭到马队冲击的境地，无论如何都会大败。
这几天他反复思考打败仗的原因，那些流贼们战斗的情形现在还能记得清清楚楚。这股流贼即便是身处逆境，也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身陷包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人数处于很大的劣势。许正纯从高处看到的是，流贼自始至终有条不紊的战斗着。硬是靠他们整齐的阵列，训练有素的射击，将官军给击破了。
许正纯读过太多的书，自打考取进士无望之后，他就大量阅读各种书籍，其中也不乏兵书。这样的数千人与兵书中记载的中国古代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精锐部队一模一样。而他们仿佛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一样出现在寿州城下，许正纯感到很奇怪。这些人是怎么聚集在一起的呢？
这支流寇部队怎么那么像“戚家军”啊？！行堂堂正正之师。
以这帮流贼的能耐，他们应该早早的就起来造反了。为何直到现在才突然出现，并且从信阳州一路打到了凤阳？
正在想着要不要与追随孙传庭参加过川陕剿贼诸多战斗的陆文昭请教此事，外面却有亲兵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见到陆、许之后，那亲兵气喘吁吁的说道：“大人！不好了，颍州的援军和辎重被流贼劫了！”
此时的鲁达渡过淮河的目的是在淮河北岸站住脚跟，收集粮食。在浅滩处的淮河上建起浮桥之后，鲁达能够轻松的往来于淮河两岸，缴获的大量粮食也运送到了寿州城下的李岩军大营里头。
林冲也接到李岩的命令，把营地向西移动。教导旅在寿州城南，运粮距离最长。所以教导旅击破了明军在西门外的营地之后，也开始在淮河支流上搭建浮桥。一方面确保部队能够在更大的空间中行动，同时也保证了部队能够从淮河以南得到粮食补给。
经过了城郊一战，明军再也不肯出兵与教导旅厮杀。上万人的部队尚且被流贼击败，没谁想再自找不痛快。所以整个4月下旬，甚至在5月上旬，李岩的日子都很轻松。几乎一个月的时间里头，所有部队都在城外操练军队，不时的向更东边派出部队征粮。还要经常做势进攻寿州城。
只是李岩并没有动真格的，此时寿州城内的明军正规军，以及各路募集的武装力量，数量差不多有两三万人。经过数次战斗，寿州城的防御体系也日渐成熟。4月初的时候，城头明军还是颇为散漫。4月中旬的时候，寿州城的明军就看着像模像样。每一个垛口都有明军在守卫，李岩多次到城下观察，发现明军们也不交头接耳，更没有嬉戏打闹。就是木桩子般站在城头防御。
李岩的部队擅长的乃是野战，李岩本人所了解的防御战都是一战的堑壕战与二战武器下的战斗。对于寿州这样的大城，李岩觉得铸造一些大口径火炮，强行轰开城墙，应该是比较靠谱的办法。即便是实施工兵作战，也得制作出烈性火药，而不是用黑火药去炸。但是目前好像只能用黑火药去炸......
在部队的这个难得的休整期，李岩让教导旅倒是利用缴获的100多匹战马和其他部队下乡收罗的马匹组建了一支220骑的小规模骑兵部队。明军的骑兵冲锋给李岩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李岩记得自己和贴吧吧友讨论过拿破仑一世老近卫军，胸甲骑兵的论述，但是无一例外的，大家都认为那是非常有战斗力的部队。
明军的骑兵现在肯定没有法国胸甲骑兵的战斗力，就能冲破李岩的步兵阵列。李岩是个骑兵大外行，他不认为自己能够训练出优秀的骑兵部队，所以这支新的骑兵部队主要是充当假想敌。用这支部队来操练战斗中如何应对骑兵攻击。
而攻击寿州城的主要方向就落在了城东的中军那里。明军不敢在进攻教导旅，却还是敢去碰一碰李岩的中军。5月下旬，城内的明军数次出击，却被李岩击败。
然后李岩就开始实施地穴攻城的办法——开始大量实施挖地道，爆破城墙的战术。
城内的明军则是针锋相对，他们横着挖了很多壕沟，在壕沟中注水。一旦流贼挖到了壕沟，在壕沟中的水就会大量注入地道。地道中的流贼们固然会性命不保，进水的地道也无法再次使用。
即便如此，李岩也完成了数次成功的爆破。然而明军在城内有三万之众，兵力密度大，即便是相当一部分部队得防备城西的教导旅，在城东还是能够随时集结其相当的兵力。李岩中军数次爆破进攻，最终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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