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蛛网层层
人活在世界上，就像生活在一张名叫社会的网中。
每一种社会关系都是一条蛛丝，连接着两个有关联的人。
每根蛛丝有着不同的粘性，反应这种关系的亲疏远近。
蛛丝可以形成也会湮灭，当所有与你相连的丝线断掉，人就会堕入无限下坠的轮回，直至无底之渊。
马修既在三界之内，又在五行之中，也逃不过社会的制约，人际交往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关系。
而马修和他的上级就有着非同一般的羁绊，不能说是水火不容，也得要分个你死我活，当然，只是玩笑话。
真要形容这种关系，那可以用拉斯特城儿童频道最爱放的动画片《猫和老鼠》中那对老伙计一样。
两个人相看都不怎么顺眼却又满怀期待，因为对方都带着意料之外的谜团。
又或者两人都在玩养成游戏，只不过两人的目标都有点歪。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韦伯问。
“根据我的经验，咱们在做电灯泡。”织梦先是看看床上的马修，又看看专注的德莉莎，做出了“专业”的论断。
此时此刻，德莉莎正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马修的梦境秀，脸上有一种柔和的微笑，周围的气场依然拒人千里之外，无时无刻不在表明是两人的故事，不想第三者打扰，导致读空气能力优秀的织梦都只是站在沙发的一旁。
她实在是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吃怪味狗粮，但是此地是自己的办公室，此时是自己进行心理测验，她只好硬着头皮微调自己的能力，对马修的梦境做出调整。
……
天寒地冻之间，马修拐进了熟悉的街。
人类对于同类的需求在不同场合不尽相同，如果你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大概率不希望里面躲藏着什么脏东西，来破坏你的绝对完全领域。但是走在大街上的话，拥挤的人潮反而给人更多的安全感，前提是，他们全是正常的。
一路走下去，他渐渐也觉得古怪，好像所有路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向他飘来，那种僵硬的表情与无神的目光让梦境中的马修都感到十分的不适。
如果在现实世界中，以马修那种超乎寻常的警戒力，时时刻刻提防着来自人群中的敌意，但这是在属于他的，却又身不由己梦中。
马修硬着头皮继续走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这就是梦，在无意识、无逻辑之中，暴露人类最混乱的底层思想。
在恍惚的状态下，马修再走几步就要一头栽进织梦布置下的恐怖陷阱之中。
银幕之外，德莉莎看的异常专注，好像不想错过马修每一次吃瘪，德莉莎知道马修这家伙对付人在行，但是一旦涉及到怪力乱神，反而怂的要死，这一点已经在马修初见污染物时证明过了。
加上打的死死的色狼标签，在她心里马修的头号标签就是胆小好色。
只是她心心念念的马修被吓一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连接马修梦境的电视屏幕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屏幕黑了，你可以解释一下吗？”德莉莎的语气好像是万恶的甲方在咄咄逼人。
“小毛病，小故障，我立马就解决。”格温哪里会家电维修，但是这个电视今天必须修好，她可不想和德莉莎产生不愉快，哪天自己要是不明不白变成失去神智的傀儡，那可就不好玩了。
作为调查局的老人，织梦知道德莉莎的身世背景和她无法控制的能力。
未知带来恐惧，与德莉莎接触不深的探员都对她保有一份畏惧，她从不参加集体活动，从不因私事离开调查局，甚至连办公室的大门都很少迈出一步。
之前她都不曾当过领导，就是刚刚才有一个单纯的傻大个，一个单纯的实习生和一个不单纯的马修·科勒在她手下干活。
要是德莉莎在多带几年就要成为和织梦一样的办公室怪谈了。
不过对于织梦来讲，知道，反而更让人恐惧一些。
她可是亲眼所见，一个精神天赋极高的污染者罪犯在不到24小时时间里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个“木头人”。而且仅仅半小时时，那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就已经变得平静而理智，脱离了疯狂。
这是德莉莎在入职时进行的秘密实验，织梦就是实施者，当时她就震惊于自己的便宜老爹真的是胆大包天，什么人都干用啊。
虽然格温的技能点点的十分偏科，都加到精神上去了。
但是好在韦伯还是会不会少生存技能的，他明白，电视坏了，拍一拍总会好的，如果不行就加大力度再来一次。
果不其然，织梦三下两下，电视就改过自新了。
荧幕中又一次出现了马修略带迷茫的帅脸。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迷茫出现了变化。
我，是在梦里吗？
这是马修的疑问，刚刚的一瞬之间，黑雾从他体内涌出，澎湃而汹涌，一瞬间污染了整个梦境，电视机并没有坏，只不过是画面变黑了而已。
马修脱离了做梦这个状态，但是他仍然在梦中，一个清醒的梦。
以马修低下的睡眠状态，他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鬼压床、睡眠坠落，也明白梦实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控制的，但是像这样的可以完全支配、自由思考的还是从来没经历过。
这是被污染的福利吗？
随他便了，因为自顾自思考的马修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触发了织梦精心准备的陷阱。
“哥哥。你在做什么？陪我玩一会吧。”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在马修背后响起。
“我在做梦呢，小朋友，梦里出现的小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哦，你自己回家找妈妈玩吧。”
马修不为所动，拔腿就走。
然而一只手突然摸上了他的衣服，死死抓住马修，一种无形的力按在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的上半身扭了回去。
白色连衣裙带着莫名的暗黄污迹，手中断头玩偶满是铁红的血痕，一张青绿色的脸庞配上乌黑的眼睛。
确实是乌漆嘛黑的。
一双和小脸不成比例的眼睛没有一丝眼白，只有无尽的怨念。
“嘿，小东西还真别致昂。”马修嘴上说着俏皮话，心里怕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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