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看不出情绪。
“你不满意?那我们也可以再谈谈嘛。”白芨谆谆诱导。
但其实,她本不需要这样做的。
事关自己的利害,刺心钩比任何人都明白,此时,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够与白芨谈条件的筹码。
他无法偷袭她,因为伤害她等于伤害他自身。他无法威胁她,因为她杀他根本连手指都不需要动一下。
他若想活命,便只能听由她的摆布。她想去哪儿,他就得随之去哪儿。她要他做什么,他没有拒绝的能力。
命都握在了对方的手里,他能如何呢?
而她提出的所谓“在他身边不得安宁”“成为他的弱点不得安宁”,更是统统建立在她不会杀他的基础上的。否则,她只要催动母蛊,来个自杀。他当场毙命,与她再无关系,她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得安宁”?
她摆布他,根本只用威胁就好。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道理,傻子都想得清楚。
可她却像是根本想不清楚,反而和他谈什么条件。
刺心钩没有回答白芨。
他看着她,神情难辨。
白芨只当他是憋屈。也是,像这样的人,被她拿捏在手心里,不憋屈才有鬼呢。若不是中了蛊,她怕是已经死在他手里千万次了。
“你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嘛,我们一起商量。”见他一直不言不语,白芨伸出手,冲着他的脸挥挥手,道,“说句话嘛。”
刺心钩忽然一声不响地转身,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是与苗谷相反的方向。
“咦,这个方向……你这莫非是同意了?”白芨追上去。
对方没说话。
“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呀。同意了就说同意了嘛。”
对方仍旧没说话。
“啊,真的别扭。”白芨跟在他的身后,下了个结语。
她还挺高兴。
没走多久,白芨就见了一匹马。——从位置上讲,当然不是她的那匹。
“你的马?”白芨问道,“还挺漂亮嘛。难怪不像之前那样拎起我就飞呢,原来马就在这么近的地方。说起来,你飞那么快,也需要骑马吗?难道是因为飞起来也挺累的?看着不像呢,你脚程那么快。”
滔滔不绝。
刺心钩根本不理她,随手一拎,就把她给拎到了马上。
“要我说呢——你这个人就是别扭。你看看,你这么拎着我,把我给拎疼了,我又不会觉得疼,难受的可是你诶。好好抱一下不行吗?就不帅了吗?能掉肉吗?”
超级聒噪。
刺心钩一声不吭地上了马,坐在了她身后的位置。
“驾。”他一抖缰绳,马匹飞奔了起来。
周围的景色飞快地倒退。
白芨坐在刺心钩的前头,身侧贴着他的胳膊,背后靠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都像是被人给护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这样,明明只是安抚下了一个魔头,明明仍旧没有任何人会真心站在她的身边,她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安全了的错觉。
也是,有这个人在,确实不可能有人伤到她。
唯一要提防的是这个人本身就是了。
白芨抬起头来,看着满天繁星的夜空。
……
其实,白芨说的句句都是谎话。
她不想去武州,也不会去武州。甚至,她要去的地方与武州根本都不是顺路的方向。她实际上是要去中原找她弟弟白竹的。
至于武州,只是一个虚假的目的地。在到达武州之前,她就会给刺心钩下药——这个很简单,她只要给自己下药就可以——让他失去意识。然后给他解蛊,抽身而退,悄悄离开。
毕竟,刺心钩一身戾气,是赫赫有名的亡命之徒。这样的人,在她身上吃了这么大的憋屈,一旦让他知道蛊解了,难保他不会立即刀剑相向。
可不解蛊也不行。刺心钩哪里是会忍下这种憋屈甘心被人捏住性命的人?蛊虫制得了他一时,制不了他一世。短时间内一时受制也就罢了,若是时间遥遥无期,难保他不会豁出命去,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比如,他确实杀不了她,但他完全可以杀死她重要的人,报复于她。
更何况,如果不解蛊,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必然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可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莫名其妙和一个“江湖全是我仇家”的风云人物绑在一起,她还想过平凡的生活呢。
所以,虽然目前看上去是完美地制住了刺心钩,但于白芨而言,刺心钩其实完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她稳定之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甩掉他。
只能说,白芨确实本性至善。她在这里左左右右想了这么多,竟然一点都没有想过,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方式真的很简单。只要往自己胸口捅上一刀,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甚至还能顺便收获整个江湖的感谢呢。
此时,她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意识却慢慢模糊了起来。
她真的很累了。一宿没睡,一直颠簸着,劳心费力。
身后的人又很暖和。
还极稳,在颠簸的马匹上不晃不摇,使她不自觉地就让他当了靠背。
白芨的意识昏沉了下去。
*
白芨做了梦。
她梦到,她与决明在一起玩。
啊,是很早的事了。那时,他们还小呢。
她拉着决明一起出去玩,还非要爬树。决明是很乖巧的,从来不爬树。可是她非要爬,爬得高高的,看上去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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