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结识的马车从出远处驶向村子,两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格外引人注目,村中玩耍的小孩子都跑到村口围观。这是镇里过来送石头原料的,叶子和她的伙伴阿朵又有工作要忙了。
马车走进村子,停在一间工坊门前,立刻就有两个村民过来将一箱箱石头搬下来。做好交接工作后,马车离开了。
一共十个箱子,里面装满了拳头大小圆润的石头,叶子和阿朵即将画上彩色的花纹,最终这些石头会卖给各地的建筑商,用于铺设特定的墙壁或者路面。
这些石头早就经过挑选,打磨,抛光,只有最后一步绘画是在这里进行的。阿朵和叶子闻讯赶来,她们必须在三天内完成这些工作,虽然时间很赶,不过村长分给她俩的酬劳还算公平。
阿朵用上次的酬劳买了一个头饰,一见到叶子就迫不及待展示。这是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交流方式,也总能拉近两人的关系。虽然叶子真心地夸奖阿朵,可是她内心多少有一点失落,总觉得被阿朵比下去一截。
她俩已经拿出画笔和染料开始工作,不过几天没见到叶子的阿朵,显然很想念她。于是坐到她身边,窃窃私语。
“喂,叶子。”阿朵神神秘秘。
叶子本能地往后躲一点,装作警惕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阿朵嘻嘻笑道:“听说你表哥找到工作了?”
“嗯,怎么了?”
“跟我说说呗。”
“说什么?”
“你表哥啊!”
“他有什么好说的。”
“切!”阿朵瞪她一眼,“小气鬼,家里藏着一个帅气的表哥,就不打算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以后会认识的。”
阿朵噘起嘴,继续问道:“听说你表哥把胖虎教训了一顿,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这你就别管了,是不是真的?”
“假的。”
阿朵停下手中的工作,皱着眉头看叶子。
叶子安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等我俩画完这些石头,我请你到我家做客好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阿朵继续画石头。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胖虎和潘东,知道吗?”叶子郑重其事告诫阿朵。
阿朵的目光却有些异样,她示意叶子看身后。
叶子疑惑地转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潘东和胖虎竟然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潘东走到叶子跟前,谄媚地堆笑。胖虎则尽显跟班功能,把阿朵拉到一边工作。
“叶子,忙着呢?”潘东坐在阿朵坐过的椅子上。
叶子不耐烦地往边上挪了挪,可是潘东紧随其后。
“你看不到吗?”叶子语气不善,“不要打扰我,你不需要赚钱我还需要呢。”
“回头我求我父亲把你的工钱涨一倍,好不好?”
“用不着,我才不稀罕呢!”
那边的阿朵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接茬道:“潘东,叶子不需要我需要啊!”
潘东扭头瞪视阿朵,呛声道:“赶紧画你的石头,小心我降你的工钱。”
“哼!”阿朵不再理会他俩。
潘东看叶子不理他,对胖虎说:“把东西拿过来。”
胖虎转身去门边,提了一个小小的木头笼子过来,潘东接过笼子,在叶子眼前晃了一下,他说:“叶子,你看这是什么?”
叶子不耐烦地瞟了一眼,一瞬间眼中略过一丝惊喜,随即有变得厌烦,说道:“不就是一只鸟吗,有什么稀奇的。”
“这可是铜铃鸟,你最喜欢的,我可是托人找了好久才买到的!”
“谁说我喜欢铜铃鸟了。”
阿朵一听,连忙说:“哎……”
叶子乐可打断她:“这里没你的事,画你的石头。”
阿朵吐了吐舌头,低头继续干活。
潘东知道叶子说不喜欢是假的,于是将鸟笼塞进叶子怀中,得意地说道:“送给你了。”
叶子立刻将鸟笼丢给潘东,却不小心打翻了染料盒子,半盒子染料洒了一地,还溅了她一身。
叶子今天穿的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不由得火气上涌,大声说道:“潘东,我不喜欢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烦我!”
潘东的确很喜欢叶子,可是在胖虎和阿朵面前被叶子如此拒绝,他感觉到无比的失败以及颜面扫地。他安耐不住愤怒,一手将鸟笼摔在地上,鸟笼粉碎,一根木条插进铜铃鸟背上,当场死去。
“叶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潘东凶恶的嘴脸贴近叶子的脸,“你父亲可借了我家很多钱,青铜也还在我家做工,只要我一句话,你们一家将无路可走!”
潘东说罢转身便走。
叶子站坐那里气得浑身发抖,过了好半天阿朵才敢过来安慰。叶子哭了,她擦一下泪水轻声道:“工作吧。”
阿朵坐在叶子旁边,看叶子收拾洒在地上的染料,心里涌起一股心酸与无奈。她虽然心疼叶子,可是面对咄咄逼人的潘东,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天叶子很早收工回家,一进院子却看到青铜正坐在石桌旁,惊声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被辞退了吗?”
青铜惊讶地看向叶子,“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叶子长舒一口气,低声说:“没事,没被辞退就好。”
“你身上粘的什么,五颜六色的?”
“啊,今天来了一批石头,不小心打翻了染料盒。”叶子神色依旧失落,刻意回避青铜的目光,“我去做饭了。”
“哦,去吧,需要帮忙就叫我。”
叶子刚走开,却又停下,疑惑地问道:“你干什么呢?”
青铜笑呵呵说道:“那天跟赵大伯学了一点剑术,我做一把木剑用来练习。”
叶子打心底里高兴,微笑着回屋做饭去了。
关于从前的记忆,青铜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可是赵大伯断定他一定经受过系统的训练,虽然很多事都忘了,但是曾经形成的肌肉记忆是无法忘掉的。那晚赵大伯对青铜的教导十分轻松,按照赵大伯说的,他的教习仅仅是锦上添花罢了,如果青铜能找回失去的记忆,说不定那些教导只不过是多此一举。
可是青铜不这么认为,他想要得到上古之力,他相信赵大伯说的,有的人通过刻苦训练也一样能得到这种力量,即便微乎其微,他也要付出十倍的努力尝试。
夜空中繁星点缀,瘦白的弯月挂在天边。他手中持着木剑不停挥舞,纵使汗水湿透衣衫,纵使蚊虫不断叮咬,他依旧毫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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