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芊捧着装糖水的碗走来，看到叶凡时脸色刹那呆滞。
“啪叽”瓷碗落地，碎成好几块。
顾芊芊从惊愕到不可置信，直到脸色逐渐冰冷。
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
顾芊芊五年前乃是汾阳城无双才女，何等骄傲。
敢以一人之躯跟家族作对，硬要嫁给一无所有的叶凡。
可后来，一夜春水后，大婚之日叶凡一言不发的离去。
顾芊芊这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汾阳城中流言蜚语不断。
被人抛弃的骂名，放在这种惊世才女身上，比杀了她还难以令人接受。
叶凡若是早已无故暴毙也好，可如今他重归顾家。
岂不是坐实了顾芊芊被人抛弃的骂名。
“你回来做什么？”
顾芊芊眼绝心痛。
叶凡大脑一片空白，对付别人他可以淡定无比。
可见到这个日夜思念的身影，叶凡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五年，我……”
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
顾母冷笑道：“五年都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赵公子要钱，他亲口说的，五十万就跟你离婚。”
顾芊芊冰清的脸上复杂无比，带着几分痛苦与厌恶。
“你怎么能这样？”
五年未归，叶凡怎么能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钱。
五十万？
难道在叶凡心中，他顾芊芊就只值五十万吗?
“叶凡，你走吧，一分钱都别想从顾家拿走，我不会给你的！”
顾芊芊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怒道。
叶凡脸色僵硬，他万万没想到。
身边的丈母娘，第一时间是给自己泼了一盆脏水。
周围的亲戚巴结赵强还来不及，更不可能给自己作证。
叶凡心底一寒，只得自证清白道：“芊芊，我五年在外，如今回来只是为了补偿你，绝非是为了什么钱财！”
曾经沧海难为水。
顾芊芊望着这个曾经给她带来过无数欢乐的男人，心中一半是痛苦欲绝，另一半则是久未见良人的跃跃欲试。
她心底纠结极了。
“芊芊，叶凡抛弃你五年，都在外面花天酒地，你不能再被他花言巧语所蛊惑了。”
顾母见顾芊芊有些动摇，连忙一句话戳到。
顾芊芊顿然间想到，这五年来她不断纠结的一个问题。
“叶凡，这五年，你在什么地方！”
听到顾芊芊询问。
叶凡心底坦率无比，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乃是为国从戎。
“五年时间，皆在边疆戎马！”
叶凡一字一顿道。
今日的他，对其他人的问题，内心都不愿回答。
唯有顾芊芊所问。
叶凡郑重无比。
此话一处，全场寂静。
众亲戚也眼神异样。
五年前北蛮入侵，举国危机，烽火不断，到处征兵。
其中第一批参加的志愿者，无一不是如今备受尊崇之辈。
若叶凡是因此离去，哪怕是汾阳城，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顾芊芊眼底浓浓失望，泪水滴答而下。
她痛苦地说道：“曾经，我也以为你是满腔热血，参军投戎，我也愿为你当一颗望夫石，等你从边疆归来。”
“可我请人调查过，翻遍了五年前的参军花名册都没见你的名字。”
“叶凡，五年时间，我已经把你调查的清清楚楚，可你回来第一件事情，却是骗我。”
顾芊芊眼神无比痛苦与失望，这是被背叛被抛弃才能拥有的眸子。
“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顾母看到这里，心中一叹，终于要将这个烦人的叶凡赶走。
“听到没，快滚吧，离开我家！”
叶凡心中一痛，却不知道如何给顾芊芊解释。
他的地位，档案早已被列为sss级别保密，哪怕一方巨鳄，也无法查询，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顾家。
并非叶凡欺骗，只是顾家视野不够高。
可这种差距，现在却让他们无法理解叶凡。
夏虫不可语冰便是如此。
亲戚们目光之中，嫌弃、厌恶、取笑、逗趣。
本来还以为是个拥有荣光的志愿者。
原来只是个骗人的小丑。
叶凡目光清澈而又淡然。
他们误会又如何，叶凡如今的身份，能做到的太多。
这群亲戚迟早会如韩汉平般明白。
他们现在鄙夷的，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赵强、顾父、顾母。
打了一场胜仗般嘚瑟地望着他，仿佛叶凡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你走吧。”
顾芊芊已擦干泪水，看似绝情地说道。
可她的心，也已千疮百孔。
她忍受不了，刚回来的背叛与欺骗。
“妈妈，不要赶爸爸。”
有个粉嘟嘟的可爱女孩奔出来，拉着顾芊芊的衣袖撒娇，还握着一张照片，正是五年前，叶凡与顾芊芊的结婚照。
照片中，叶凡西装革履，笑容正盛。顾芊芊身着白色婚纱，犹如天上降下的仙子，灼热而美艳。
小女孩四岁左右，叫他爸爸，手上握着结婚照。
眉眼间与叶凡何其相似。
叶凡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心底如被刀片划割般的绞痛，他明白了。
这是他的女儿。
五年前一夜春水！
叶凡何止是欠了顾芊芊五年青春！
“囡囡，胡说什么呢，他不是你爸爸！”
顾母此地无银三百两，着急奔过去，顺手将囡囡抢着抱入怀中。
她很不愿意让这父女二人相认。
因为不想让叶凡与顾芊芊再有任何羁绊。
小囡囡挥舞着小手上的照片，奋力地喊道：“奶奶，他就是我爸爸，我认得爸爸。”
听到这里，叶凡再也忍不住，泪水滚落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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