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之点了根烟：“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回家了啊。”
姜棠看着远处的工作人员布置场地，嗯了一声。
“给你妈打过电话没有？”
今天拍外景，所有人都是里三层外三层，但仍然被冻的够呛，陈悦知道姜棠怕冷，偷偷给她弄了三四个暖宝宝贴，嘱咐她贴到背上。
姜棠把冻得通红的手指放进口袋，摸到一点温热，她摇头：”没有。”
陈平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还在怪她吗？”
姜棠没有说话。
陈平之像是有些感慨道：“我跟你妈几十年的老同学了。”
“她那人啊从上学的时候起就是那样，嘴硬，要强，以前在武陵山拍戏受伤摔断断了两根肋骨，硬是忍着没喊一声。”
“她拍不了戏了，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把所有的路都给你铺好，其实也是希望你能在演员这条路上能走的顺利一点。”
姜棠一边听着，一边捻了捻口袋里的药膏，那是她今天早上跑出去买的，已经被口袋里温度烘热了。
她说：“我知道的，老师，我没有怪她。”
陈平之反问：“你没有怪她，那这几年，你也没有怪郑昼吗？”
听到这个名字，姜棠沉默了。
陈平之：“当年的事，虽然是你不懂事，但也没到要封杀的程度，你当初脾气要是不那么倔，郑昼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怎么也不至于……”
“老师。”姜棠打断陈平之要继续往下说的话：“已经发生的事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姜棠的样子看上去明显不想多谈这些，陈平之顿了一瞬，改口：“你能往前看更好。”
陈平之吐一口烟雾，又问：“你觉得你和余美玲像吗？”
姜棠想了想，摇头：“不太像。”
“怎么不像？”陈平之的神色变淡了些：“你和她一样的固执。”
“余美玲固执的守着这么一个小村庄，到身败名裂，到痛不欲生，再到死。”
……
余美玲再次见到那个被彪哥从深山外带回来的女孩，已经是半个月后。
女孩叫晴一，才十四岁，就已经是茶山村所有人口中三柱的媳妇。
三柱是个傻子，七岁的时候得了脑膜炎，他娘是村里的张寡妇，性子刻薄，向来得理不饶人，一张嘴厉害的很。
晴一偷偷跑出了家，被张寡妇追着打了半个村子，最后躺在张家后山的泥路上，口鼻全是血沫。
三柱看见晴一被张寡妇打的动惮不得，在旁边高兴的鼓着掌：“好，打……打的好……”
张寡妇仍不消气，还在骂骂咧咧的踢晴一的肚子，踹她还没完全发育好的胸脯。
晴一痛苦的缩成一团，瘦小的胳膊小腿，全是青紫的痕迹。
听见张寡妇的骂声，许多村民围了过来，他们漠然又得意的看着这一家人，像看一场无声的哑剧。
“要我说，这种婆娘就该狠狠打几顿，不打她不长记性啊，你不把她打服帖了，下一次她还敢跑。”
另一个男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自从三柱找了这个女人，张寡妇家里就没安生过，上次跑出去，彪哥在山里找了三天才把人找回来，听说上回还差点喝了农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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