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舟没理她，握紧了方向盘一路飞驰，速度快的兰絮想要尖叫，又生生将声音压回嗓子里，下车时腿都软了。
跟着薄靳舟急急忙忙跑进医院，急诊室里的医生们已经严阵以待。
薄靳舟的母亲佟鸢在急诊室前来回踱步，竟是早上的睡衣都没来得及换。
“妈？”
“佟姨？”
两人话不曾说完，佟鸢的手已经朝薄靳舟扇了过来。
兰絮吓了一跳，急忙扑过去抱住了佟鸢的手，“别打，佟姨，不要打架。”
“兰絮，你松开我，这个混账！”佟鸢用力推了一把，但不知兰絮用了多大的力，竟然没能推开。
“别打架，佟姨，别打架。”一滴汗从兰絮额头掉下来，抬起头才发现佟鸢眼睛红的吓人。
佟鸢是个很温柔的人，别说打人，她这辈子还没跟人红过脸，以至于这巴掌快要落在脸上的时候薄靳舟都没反应过来。
待反映过来，薄靳舟拉开兰絮，“很抱歉，妈。”
“抱歉？好啊，你进去跟你奶奶说！”几十年了，佟鸢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如果老太太今天出什么事，她就是被你活活气死的！”
男人身子一僵，面上的坚持终于龟裂出一道缝隙。
小时候薄靳舟是被老太太一手带大的，后来他的父亲薄衡车祸去世，博远集团一夕之间失了主心骨，内部乱作一团。
佟鸢性情柔软不懂商业，是老太太带着12岁的她撑住了博远集团，应酬、交际、谈判、合作、招商、引资，无论走到哪里老太太都带着他。
传道、授业、解惑，老太太不为人师，却是他人生路上的领路人。
没有老太太，就没有今天的博远，就没有今天的薄靳舟。
可是，一路扶持的祖孙俩只有一件事老太太至今不认同他，就是他和程静言的婚事。
老太太不喜欢程静言，偶尔看到一眼，就会气的两三天吃不下饭。
家庭和睦是每个男人都渴望的事，他曾为此努力，但老太太很固执，对程静言的厌恶深入骨髓。
可程静言，却是他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妈……”薄靳舟恳求的望着佟鸢，“静言好不容易回来。”
“一回来就把老太太气死过去了！”佟鸢今天是真生气了，连反讽都出来了。
“可我也不会再和别的女人结婚！”
“那好，我只问你一句，老太太如果真的因为你坚持离婚而没了，你下半辈子是否会良心难安？”
老太太亲手把他带大培养成人，若真因此丧命，他当然会愧疚难安。
“可是……”
“够了！”佟鸢突然打断他，“老太太这一辈子不过这一个愿望而已，你都不想满足，也就不用站在这里装孝子贤孙了，走吧！找你想找的人去吧！”
佟鸢说完，转过身去盯着急诊室里已然亮起的灯，挺直的脊背让她的肩膀看起来更加柔弱，但态度却很坚决。
“妈！”
“兰絮是老太太相中的孙媳妇，至于程静言，老太太永远也不会接受，我更不会！你今天要想留在这里，就不能和兰絮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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