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忧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愿身前的人再多做追问,于是便迅速开口道:“公子已经说了,这是公子知晓的唯一办法,现在橘皮确然不好寻,但是这里没有,不意味着其他城镇、村庄没有。这一点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靠你们了。老夫人的时间所剩无几,救……还是不救,你们自己定夺。”
见白离忧的态度如此坚决,欧阳若浅的心下倒是突兀的有些愤懑,心下一个不悦,就要将这愤懑发泄在白离忧的身上:“你——”
“若浅!”欧阳若渊拦住了自己身边的人,冲着白离忧致歉的看了一眼,当做了歉意,随即冲着一侧的侍卫言语道:“小九,送二位大夫前去歇息。”
“是。”侍卫小九赶忙的过来,招呼着白离忧和殷无方二人。
白离忧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交代完毕了,亦是知晓现在应该让他们二人独自冷静一下,遂,没有犹豫,便跟随着那侍卫一起朝着欧阳府客房的方向行去。
“她拽什么拽啊!她又不是大夫!”欧阳若浅气呼呼的冲着二人的背影喊道,又担忧殷无方听闻到自己的抱怨,所以刻意的将声音压低。
“若浅,别胡闹了。”欧阳若渊的眉心紧蹙着,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分外厉然的话语。
欧阳若浅虽然委屈,可是见兄长这般模样,却是也不敢招惹,只好将那一口气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之中。
欧阳府之中的面积很大,客房亦是极多。兴许是因为白离忧和殷无方并没有公布二人的关系,亦是兴许欧阳府还有许多闲置出来的屋子,所以尽管欧阳若渊没有交代,侍从还是将二人带到了相邻着的两间屋子之中。
白离忧同殷无方对视了一眼,便回过头来交代道:“这房间,我来为公子收拾便好。”
那侍从没有否决白离忧的话,而是在原地稍稍的呆滞了一会儿,方才压低了声音言语道:“有劳二位了。”
侍从恭敬的行下了一个简单的礼节,便顺势离开了此处。如此一来,这屋子之中便只剩下了白离忧和殷无方两个人。
房间甚是静谧,但是却一尘不染。料想前不久应该也住过客人,大概是之前也招待过前来行医的医者。
白离忧抬起手来,敲了敲自己脊椎的位置,极为满意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欧阳府的人果然是财大气粗,随便一间客房都比驿站之中的要舒适。”
轻轻的抚了抚干净的被子,白离忧径直的便躺倒在了床榻之上,紧绷着的身体也在此时此刻放松了下来,满身皆是放松。
殷无方见白离忧这般随遇而安的样子,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抬起眼来,打量着那床榻之上已经合上了眼眸的人,亦是极为轻易地便看出了白离忧眼底的乌青,知晓白离忧这一路辛苦,便言语道:“你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如此一句话,倒是让白离忧突兀的来了兴致。她翻了个身,趴在床榻上看着不远之处站着的人,突兀的打趣道:“我家的公子都还没有就寝,我身为下人怎么敢自己先入眠啊!”
“你还演上瘾了。”殷无方摇了摇头,分外无奈的走到了白离忧的面前坐了下来。
白离忧作势便将头枕在了殷无方的腿上,重归安稳自然甚是满意,又再度满目享受的合上了眼。
望着白离忧这般模样,殷无方的心中一片柔软,便将心下的疑问如实的询问出口道:“你为什么要让这欧阳府之中的人觉得,你是我的下人呢?”
“怎么?我照顾的你不满意么?”白离忧轻笑着回应。
“这倒是没有,只是总觉得有些委屈了你。”殷无方自然看出了欧阳若浅眼眸之中对白离忧的愤懑之意,尽管白离忧所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为了给老夫人治病,可是旁人却未必能够领悟她的初心。
下人的身份人微言轻,对白离忧而言确然是一种束缚。
“我以为你明白的。”白离忧唇角微微的抿起,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见哪一家的公子出门之时不带下人出来的,若是我假扮的不是你的下人,而是你的妻子的话,恐怕早就引人怀疑了。”
殷无方附在白离忧腰间的手紧了紧,不过片刻便再度的释怀:“是我思路不周了,多亏了你想到了这一点。”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白离忧分外骄傲的一笑,却在下一个瞬间,悄然的将自己身侧的人推开:“好了好了,我要休息了,昨夜都没有睡好,你也快些去隔壁的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吧。你这公子在我这下人的屋子之中不成体统,有什么事情再来寻我吧。”
见白离忧如此驱赶,殷无方心下无奈,只得缓然的摇头——方才还说会好生的照顾自己,现在,倒显得她是主子,自己是下人了。
不过殷无方也就仅仅是在心下抱怨了一分,随即便站起了身来,朝着那朱门之外的方向前去了。
天气一天一天的热了起来,正午之时的光芒已经可以称得上炫目而刺眼,想来这夏季亦是快要到来了。
接下来的两日,白离忧都施针为晕厥着的老夫人调理着。老夫人油盐不进,无法下咽食物,以至于面色上的生气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消散。
殷无方见白离忧施针完毕之后净了净手,神色几分的凝重,便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怎么样了?”
“不过是吊着命罢了。”白离忧轻声的叹了口气了,缓然道:“若是再没有陈皮和橘皮,便是回天乏术了。不行,我得去见一见欧阳家的少爷……”
见白离忧突兀的起身,就要朝着朱门之外奔走而去,殷无方下意识的就将眼前的人拦住。不知晓为何,他只觉得心下分外的不舒服,不想让身前的人离开。
“怎么了?”见殷无方面无表情的拦住了自己,白离忧无辜的眨了眨眼眸,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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