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时身边只余一片余温，安雅不觉伸出指腹摩挲，神色呆愣，樱桃粉的细嫩肌肤一点点擦过月白色绣花褥子显出几分相得映彰。
真是疯了，她昨儿竟然觉得齐帝还挺好？果然是男色惑人。
齐帝对她固然是好，可阖宫上下谁不说他与婉妃情深意重，昨日那般情状受惊吓的何止婉妃，能得齐帝护着的却只有她，偏偏她知道齐帝只是逢场做戏。
做戏做到人人都相信，可见其人功力深厚，易地而处，谁又能肯定昨夜的齐帝不是逢场做戏呢？
“小主？小主莫不是在想陛下，竟这般入神，奴婢都叫您好几声了。”玉蕊端着水打趣道。
陛下近一月不曾踏入揽月阁，昨夜突然留宿，即便未行敦伦也足够让人高兴了，连外头负责洒扫的宫人脸上都挂着笑。
“你去将昨夜昭阳宫的事告诉秦姑姑，让她注意着最近的消息，再去请王美人来一趟。”安雅凝声道。
玉蕊见她面色凝重，神色也变得正经起来，欠着身子出去请人了，换了杏儿来给她梳洗。
因着不需要出门，安雅只是稍作打扮，简单盘了个灵蛇髻，俏脸上未施粉黛，不知是否是她心理作用，这张脸似乎在向她自己的脸变化。
王蓁进来时她已经快用完早膳了，搁下手里的白瓷汤碗，安雅亲善的招呼她坐下，“蓁儿来了，可曾用过早膳？”
端庄优雅的欠了欠身，王蓁从善如流坐到她身边，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已经用过了，昨日惊闻姐姐中了毒，这会儿身子可好些？”
“毒未入肺腑，吃了汤奉御配的药已经好了，只是汤奉御说我身子有些孱弱，许是自幼安养不够，劳累所致，又给开了补身的药，有好一阵子都得与药为伴了。”说到这儿安雅眉头紧皱，换来王蓁几句调侃，末了还义正言辞道，
“良药苦口，姐姐可不能因噎废食。”
姐妹两个说了一阵闲话才嵌入正题。
安雅柔声说道，“按理说这件事不该将你扯进来，偏我在这宫里只与你和苏姐姐相熟，思来想去也只有寻了你来，若你觉得事不可为便作罢，并不会妨碍我们的姐妹情谊。”
“姐姐但说无妨，若是蓁儿能帮得上忙一定义不容辞。”王蓁不假思索道。
昨夜事发突然，王蓁尚未听到什么消息，宫里的秘密虽说传的快那也得看是什么，似昨夜这样的事短时间内无人敢随意传出去，安雅便示意玉蕊又给王蓁讲了一遍。
王蓁这才知道张氏已然身故，昨夜昭阳宫掌事女官带着内禁卫来搜宫，虽是只搜了张才人处也是好大一番动静，自然瞒不了她，没想到一夜过去人就没了。
“方才妹妹来时还想着问一问姐姐张氏如何了，没想到她竟就这么去了，姐姐来得晚恐怕不知，张氏一向胆小，性子也和善，实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做出给人下毒的事，更别说自戕了。”
顿了顿，王蓁又道，“听玉蕊所言，此事扑朔迷离难有定论，线索也尽都断了，姐姐寻我来可是要我帮忙查一查这两人家里？”
知情者尽数过身，要是还想查只能从宫外入手，王蓁是个聪明人自然也能想到这茬儿。
“看来妹妹也想到了。”安雅停了一瞬，慎重道，“幕后的人必是心狠手辣之辈，妹妹若有难处也是无妨。”
王蓁正待说话，内室的帘子突然动了，杏儿欠身道，“小主，贴身伺候张才人的宫女来了，说是有张才人的话要带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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