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濯脸上,此刻哪还有先前半分恭敬?
“别以为自己投了个好胎,是青帝儿子大家就真的怕你。我对你恭敬纯属礼貌……”
少年漠然打断,“假装的礼貌大可不必,让我见识见识你不礼貌的样子。”
话音落。
南子濯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青灰色。
他的身形暴掠,一瞬退出几丈。
“魂镜,爆!”
须臾。
整个密闭空间亦幻亦真,阴暗可怖的嚎叫与悲鸣充斥耳畔脑海。
所有暖意与真实感受被剥夺,与身体抽离了似的。
迷蒙雾气里,只看到纷发魂体缭绕,遮蔽。
南颜只感觉所有空气都像是被挤压出了胸腔,令她喘不上气;缭绕眼帘的无实质魂体,每一缕都是这世间曾经真实出现过的鲜活生命,诉说着满腔不甘绝望与愤怒。
那些怨灵魂魄实在太过强大,哪怕有了魂力,她依然无力招架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受。
这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诡秘魂术强劲到能让人突飞猛进暴增实力的诱惑所在——占据别人修炼的灵力,占为己有。
和战神殿殿主全然类似的修炼手段!
每一缕魂魄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只只活生生的异兽;他们,它们,都有着原本翘首以盼,盼着归家的亲人,爱人,朋友;他们,它们现在只是一缕缕怨魂,已经被吸干了所有灵力与元魂。
活,无活体之躯;死,魂不归魄。
怨魂齐结之力,南颜眼中竟出现幻觉。
她看见她在找寻的父母,此刻正在吞噬别人的魂魄。
她看见他们冲她招手。
她听见他们,如她呱呱落地时在她耳畔轻言软语那样,同她说:
“颜儿,过来,快过来。”
南颜快速挪开目光,只感到毛骨悚然。倘使九哥哥没有帮这只兔子重塑魂力,恐怕她会潜意识顺从怨魂召唤,留在魂术幻境里。
至于她为什么能区分幻境——
兔脚脚还踩在少年肩头。
它仰着兔头努力想要看清九哥哥,好能找到一点踏实感受。
朦胧视线里。
少年眸光如水沉寂,分毫不受影响,感受到兔子惴惴不安的视线,他轻抚它的脑袋,“再忍忍,对你有好处,忍受不了再说。”
兔子扯了扯唇角。
敢情九哥哥压根没把南子濯的魂术放在眼里,反而是消耗着南子濯灵力密布的魂镜,来帮她,这只兔子提升抗压魂力。
-
九哥哥可以不把南子濯的魂术幻境放在眼里,她却不能。
美好希望憧憬……所有能感到暖意的情绪形态都被抽离意识,随之而来,被恐惧贪婪欲望取而代之。
南颜魂体,包括小兔身躯都招架不住贪婪支配。
她竟然一面对占据他人灵力的掠夺修炼感到鄙薄,一面应运而生出渴望。
渴望变强,掩盖过所有道德形态,所有正义感,所有美好。为达利益牺牲所有人成全自己,在所不辞。
就在南颜心里,有渴望变强的念头一闪而过后。
霎时间。
幻境里铺天盖地的怨灵魂魄都像汲取了力量。
铺天盖地之态,向她席卷而至。
“颜儿,过来,来我身边。”是南颜消失已久的母亲,音容温婉明媚。
“孩子,渴望变强吗,渴望成为食物链最顶端生物吗?来父亲这里。”男人张开双臂,像她呱呱坠地时,那样欢喜,那样迫切渴望迎接一条新生命降临。
望见失踪已久的一家人终于团聚一堂,老爷子喜不自胜,“颜儿,来太公公这里。”
南颜望着太公公那张意气风发已不再,白发几许、岁月在他脸上刻了分明烙印,演变成笑时的眼纹,演变成鬓角的老年斑;她心里想要变强而牺牲所有人的念头,愈发高涨。
她站在原地,有些动摇,一时竟分辨不清该去谁身边。
“都是幻境,都是假的。”南颜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可她控制不住双腿,跌跌撞撞地向他们狂奔而至。
当她选择了一方,另一方温婉音容就变成狰狞面目。
“孩子,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是她母亲。
记忆里温婉音容变成冰冷呵斥:
“颜儿,想成为强者就来母亲这里。母亲好后悔不听娘家劝,执意嫁给你父亲,没本事的男人让我们妻女受尽苦楚!”
“败家娘们儿!”
男人高声喝止了她的言辞,“我早就受够你,受够你们南家了。”
“败家——就算我败家败的的也是自己家,瞧瞧你狗急跳墙的丑恶嘴脸,你像什么男人!她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颜儿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要跟我争?”
“可算把你的真心话说出来了?颜儿也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阻止我们父女相见?”
“孩子要不是遗传了你的废物体质,能与低能痴女无异吗?她只有跟着我,她才有一线生机。”
“她难道不是继承你们南家不学无术的混账传承?”男人愤怒低吼。
他们的争吵愈演愈烈,无休无止。
夹在中间,老人满面愁容,默不作声。
南颜捂住了双耳,引发家庭矛盾的焦点统统指引向她,她的心脏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捏紧,压抑得让她喘不上气。
她可以接受所有人奚落耻笑她,并且她也确实是与低能痴女无异;可她根本无力招架是她父母,最近亲的人伤她最深。
她甚至更情愿父母还在失踪,她尚有幻念慰藉,记得他们最恩爱最美好的回忆。
那只小兔亦被怨灵魂魄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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