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果和柯洁来到林然他们那一桌前面，柯洁在犹豫要不要问，她往后退了一步，秦果没让，反而推了她一下，她想让柯洁抓紧和顾霖说话的机会，眼神一直往柯洁那边示意，但柯洁就是不为所动，双手抓着报名表偏了一下，躲开了腰上的手。
秦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往前大大方方地说，“顾霖，唱歌这边还有一个名额，你来吗？”
“不去，我在篮球队那边了。”顾霖抬头看了她们一眼。
“那好吧，”秦果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班上还有谁呢？”
“走吧，”柯洁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地说，“我们先回位置。”
等两人都离开后，林然说，“早知道我就去打篮球了。”
“现在加入也不迟啊。”顾霖回答。
“不，那还是算了。”林然摇摇头。
下午放学时顾霖和陈恺以及几个男生去了篮球场，准备开始训练。而林然留在教室里和柯洁她们确定合唱曲目，排练唱歌的人还有另一个男生，看起来比较内向，还有点营养不良，身材比较瘦，矮了林然一个头。他站在林然右手边，不是很想参与讨论的样子。
“你们有推荐的歌么？”秦果问。
林然摇摇头，“没有。”
“你呢，杨溯？”
“我也没有。”杨溯摇头。
“那今天先这样吧，我回去看看有没有比较好唱的歌，我们先建个群。”秦果拿出手机面对面建了个群，“到时候群里说。”
“嗯，对。”柯洁在旁边同意道。
宣布解散后林然和杨溯以及另一个女生出了班级门口，林然走在最后，依稀能听到秦果她们的聊天。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秦果的声音。
“我...”柯洁卡顿了一下，声音微小，“他拒绝了...”
后面是什么林然就听不清了，他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他往下看了看空阔的校园，篮球场那边有很多人，估计是班级联赛分场地的事情，远远地他能看到顾霖他们，顾霖手里抱着一个球，在陈恺身边站着，宽松的校服校裤，穿在他身上也是刚好合适，显得身材颀长，像棵抽条的白杨树。
四月后旬的傍晚像一幅油画，从洁净的淡蓝过渡到魔幻的橙红，一大片鱼鳞状的云被染上缤纷的色彩，余晖下拉长的少年们的影子在跳动，起跳，灌篮，欢呼的吆喝声，是恣意挥洒的年华。
林然在教学楼上看了一会，就下楼回家了，依旧是搭乘地铁，回到家时看到叶琇锦一家也在，还有一只大型的金毛犬，他向表姑一家问了好，准备上楼时却被叶琇锦喊住了。
他转头问，“什么事？”
“陪安德鲁散散步吧？”叶琇锦抓起狗绳，示意安德鲁是这只金毛的名字。
林然看着她脚边的安德鲁，金毛乖巧地摇摇尾巴，拿漆黑的瞳孔看着他，林然走过去顺手接过了绳子。
“走吧。”他轻声说。
安德鲁在他脚边转，时不时用头蹭他的裤腿，他蹲下来捋了下金毛的头，金毛歪头舔了他的手，他笑了笑，带着安德鲁出了门，叶琇锦跟在身后。
“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林然问。
“我妈说过来商量点事，顺便陪爷爷吃饭。”叶琇锦在后面答，“去天桥那边溜溜，不远。”
出了小巷，拐了几条马路，终于上了天桥，行人很少，车有点多。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夕阳的光把他和安德鲁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伸手一下一下摸着金毛的毛，靠在水泥栏杆上等着叶琇锦。叶琇锦临时想吃冰激凌，就跑去附近的商店，这会儿还没有回来。
叶琇锦回来时看到是这样一幅景象，巨大的天桥架构在余晖的照射下投射出微妙的光和影的组合，金灿的光在滑面的柱子边缘反射出散光，靠在栏杆上的林然和金毛一半隐匿在有线条的光影组合里，另一半被镀上黄金般的油画色彩，洁白的校服染上暖意，天桥下的河水波光粼粼。安德鲁双脚离地也攀在栏杆上，仰头乖顺地任林然撸毛。
叶琇锦一手拿着冰激凌，一手打开手机摄像头，在小路的尽头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她远远地朝林然他们挥手，安德鲁从栏杆上下来，尾巴摇来摇去，高兴地在原地起跳。叶琇锦把手里的冰激凌咬了一大口，快步地走到林然身边，然后低头摸了两下安德鲁的头，开口道，“给你看，我刚才拍的。”说着递过手机给林然看。
“拍得还行。”林然点头，看了一会照片中的自己，其实因为是远镜头的关系，他的面容在照片里面看得不是很清楚。
“什么叫还行！明明是拍得非常好！我发朋友圈没关系吧？”叶琇锦问。
林然想了想，反正照片里看不出是谁，“随便，你冰激凌要融化了。”然后他拉着安德鲁朝前走了。
带着安德鲁走完了天桥，林然和叶琇锦他们就打算回家了，表姑打电话给叶琇锦说晚饭快好了，让他们快回来。
林然不认识路，叶琇锦只好在前面带路。
穿过几条马路后终于回到熟悉的街道，远远地能看见顾霖他们从公交车上下车，跟在身后的还有陈恺和一些同班同学，林然觉得眼熟，但叫不出名字，是属于“Hi Bye”的那种类型。
顾霖他们也看到了林然和叶琇锦，顾霖喊住了林然，朝他打了个招呼，其他人也跟着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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