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含笑点头, “王总您有话直接说, 不用拐弯抹角, 怪累的。”
王总失笑, 看到浮标动了又起身过去。
纪瑶眯起眼, 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嘴角上翘。不是鱼儿咬钩了, 是风吹动浮在水面的枯枝，勾到浮标。
青湖的风景确实不错，她有钱的话, 也想买套别墅住着，冬天看鸟夏天看水、游泳、垂钓，悠哉悠哉。
也只是想想, 有钱人基本不会买这边的别墅, 哪怕风景美如画。
这次传出地块要转手的消息，华盛的股票稳如山, 昆仑地产倒是有一波小涨。
沈御庭兄弟俩真要抢那块地, 谁也说不准是大赚特赚, 还是再次砸手里。
万隆起步较早, 在房地产飞速发展那几年做大, 有段时间甚至是行业龙头。不过那会是沈老爷子坐镇, 底下的人都是跟着他一块打过江山的，一个个忠心耿耿。
他病倒了之后，沈御庭的父亲接手, 人心渐渐开始浮动。轮到沈御庭和沈星纬两个上来, 底下人不知浮了没有，反正他们兄弟俩扑腾得厉害。
“他在国外好几天没合眼，说是为了回来陪你。”王总弄好浮标满头满脸都是汗，坐进遮阳伞底下拿了瓶水拧开，仰头往嘴里灌。
“过几天容家老太太做寿。”纪瑶压根不上当。
王总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赞许，拿了张折叠椅子，掏出手机轻声问她怎么调饵料。
纪瑶也不藏私，把自己从沈老爷子那学来的法子，一一说给他听。什么鱼放什么料，比例多少，她跟着老爷子研究了将近两年，比起他们这些业余爱好者来说，算专业级别了。
“沈老爷子怎么评价青湖这边的地块。”王总望着远处的鱼竿，随意跟她闲聊，“我们这些人，大部分不看好。”
纪瑶偏头看陆远舟一眼，无意识握住他的手，低笑道：“老爷子说，青湖墅和嘉庭院要想卖出去，事在人为。”
“人为？”王总回头，见陆远舟睁开眼又闭上，来了兴致，“我今天当回学生，听听这人为的办法。”
一旁的唐煜城也收了IPaD，把躺椅和遮阳伞挪过来，似笑非笑的表情。
纪瑶囧了下，把老爷子说过的话，原原本本道出：“传言怎么出来的就怎么打破，不破不立。或者反其道而行之，不去反驳而是顺着传言，把北山的破庙修复起来。”
青湖以南是村落，政府发过公告不会征收土地搞商业开发，因此售出的都是北边的荒地。
传言那一片在抗战时期曾是万人坑，还说青湖墅和嘉庭院开挖地基时，也曾挖出过人骨。
就算世上无鬼，也没人愿意住在曾经的坟地上，这儿又不是市中心投资回报过低。
王总愣了下，哑然失笑，“老爷子的这个‘人为’做起来没那么容易。”
“也不见得。”纪瑶弯起嘴角，笑着补充道：“比如，把台觉寺的主持请过来，亲自揭幕破庙的修复工程。或者，赌一把园博园的选址。”
“小丫头真胆大。不过，最近很多人都说这位主持讲佛法讲得十分好，还说去台觉寺烧香越来越灵验。”王总转头朝唐煜城笑了下，说：“小唐，你觉得咱能不能把鱼钓起来。”
唐煜城含笑摇头。鱼儿不傻，这个时候放什么料都没用，嘴都钩烂了想吃也吃不下。
王总大笑，转开话题聊别的。
纪瑶低头，见陆远舟热出汗心疼叫他起来。这会的日晒最严重，有树荫又打了遮阳伞还是很闷。
陆远舟睁开眼，拿了瓶水拧开盖子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含笑打趣，“刚才聊了什么。”
“聊钓鱼。”王总接了句，看到浮标动了急急起身跑出去。
唐煜城跟过去帮忙，遮阳伞下瞬间就空了。
陆远舟眯眼看了一会，掌心扣到纪瑶脑后，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下，“姑奶奶寿诞，你陪我去，晚点回去我陪你去挑衣服。”
“航姐给我买了。”纪瑶歪头枕上他的肩膀，含笑揶揄，“她说你不会疼人。”
“那你想我怎么疼你？”陆远舟揉着她的短发，喉咙里滚出一声闷笑，“什么要求都满足。”
纪瑶大囧，羞得张嘴咬他的手。
王总钓起来两条不小的鳜鱼，来了精神，又放了三根竿子下去。
下午吃过饭去疗养院看望了下两个老太太，回到市区，陆远舟带着纪瑶去品牌店，给她挑了套裤装，尔后吩咐司机掉头回西苑。
姑奶奶的七十大寿正好赶上周末，可惜天公不作美。
绵绵细雨从早上开始下，到了下午渐渐变大，气温低到25°以下，没过国庆就不少人换上了秋装。
寿宴设在离裕顺楼总店不远的陶然居，红色的寿字牌摆在雨幕中，颜色红得发黑。
纪瑶和陆远舟从车上下去，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容钺和父亲站在门外迎宾，身后各站着一名专门给他们打伞的服务生，父子俩看到他们并不是太高兴，尤其是容钺。
进了大门，纪瑶偷偷问陆远舟，容家人多不多。
“怕了？”陆远舟偏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现在跑还来得及，家姐和程豫大哥在外面。”
纪瑶哼了声，凉凉噎他，“我有什么好怕的，该害怕的人是你的姑奶奶。”
陆远舟抬手挡到嘴边，低低笑出声，“不怕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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