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宣松了口气。
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萎了下去。
现场的混战慢慢停下来，以石文宣的投降结束这场战役。
“小人烂命一条，不值得举人老爷脏了手。”
“小人在六合县有点关系，手里也有点人，愿为举人老爷鞍马前后！”
石文宣双手合十，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
“你要投靠我？”
郑浩更加意外。
但不得不说还是挺心动的。
在六合县乃至应天府，自己都是外来户。
外来户的问题就是容易被人盯上，容易被本地排外。
特别是金隆布行开业当天的火爆，已经被不少势力盯上了。
“是的。”
“还请举人老爷能收留！”
石文宣连连点头，神态谄媚至极。
“你好像是遂安伯的人吧？”
郑浩想到一点，眼神一冷，向石文宣走去。
差点就被石文宣骗了，以为他真的想要投靠自己。
但一个是举人，另一个是伯爷，怎么选都不可能选举人的。
“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石文宣大惊。
在地上连连向后挪动。
见郑浩停下后，他才敢停下。
“小人虽然是遂安伯的人，但都是小人一厢情愿主动舔的，遂安伯从未正眼看过小人。”
“现在小人性命都快不保，再不识时务，明年的今日可能就是小人的忌日，还请举人老爷能收下小人，小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石文宣喘着气，急匆匆说道。
“果真？”
郑浩似笑非笑说道。
对石文宣并不信任，再次向他走去。
而石文宣也如刚才一样，身体向后挪动，和郑浩保持距离。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石文宣连连拍着胸脯保证。
似乎是因为用力过度，以致于他连连咳嗽，差点又吐血。
“既然千真万确，为何还屡屡后退？”
郑浩对石文宣表示怀疑。
“举人老爷，小人怕死啊。”
石文宣欲哭无泪，苦笑道。
你向我走来，不单止是人走来那么简单，我性命也受到威胁啊。
“那你就不怕遂安伯事后找你算账？”
郑浩追问道。
“命都快保不住，还担心得了那么多？”
“遂安伯常年不找小人一次，也就是有事才委人叫小人去办。”
“您放心，小人不会让他知道小人已经叛变，也不会告诉他小人与您的关系。”
石文宣讪讪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让他动用关系铲除我？”
郑浩眉头一挑，冷声道。
好家伙，这是想一仆侍二主？
“这...这......小人怕死啊。”
“遂安伯虽然身份高贵，但您也是有功名在身，他要动您肯定得有依有据。”
“而他在上元，您在六合，他还没动您，您就可以铲除小人了，小人得为自己的性命着想啊。”
石文宣额头都分泌出冷汗，努力为自己性命辩解。
他都有点佩服自己，佩服自己今天的思路那么敏捷。
“既然如此，那我接受你的投靠，你过来。”
郑浩颔首，向石文宣招招手。
上元县和六合县虽然都在应天府，但距离有大半天行程的。
“真的？”
石文宣大喜过望，眼巴巴看着郑浩。
“真的。”
郑浩重重点头。
“我这就过去。”
石文宣激动站起来。
乖乖地朝郑浩的方向走去。
郑浩看着石文宣走来，脸色闪过疑狐之色。
这石文宣......难道是真的要投靠自己？
郑浩也是从小人物一路走到现在的，明白一些小人物的心态。
为了能够活命，他们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可以丢掉，尊严、忠诚等等对他们而言什么都不是。
很显眼，石文宣是不能信任的。
但是郑浩确实需要一支方便调动的势力。
暗影阁不能调动太多，应天府锦衣卫密集，容易暴露了暗影阁的行踪。
“主人！”
石文宣来到郑浩的跟前，仰头看着郑浩，谄媚道。
“叫他们集合，清点人数！”
郑浩低头看向石文宣，命令道。
“集合，清点人数！”
石文宣当即应是。
向前两步，朝院子的混混们喊话。
混混们搀扶着，痛苦呻吟着，慢慢集合在一起。
“大哥，真要投靠他们吗？”
“大哥，那我们死去的兄弟怎么办？”
“大哥......”
混混们大喊。
有人不满，吵吵闹闹。
也有人不语，满脸的悲痛。
“不投降，死拼吗？”
“你们想死，随便找他们一个死拼。”
“我还想活，我不想死，你们想死的别拉上我！”
石文宣勃然大怒，朝他们咆哮。
骂完后，有不满的混混们面面相觑，最后选择闭嘴。
能活着就没人会想死，而且大哥都已经投降，他们更不可能死拼到底。
没多时，他们就乖乖集合，按照石文宣知道清点人数，最后上报。
“主人，共五十三人。”
“其中五人死，十三人重伤，二十八人轻伤。”
石文宣向郑浩禀报，一脸的肉疼。
一夜间死掉五个兄弟，心痛的要死。
还有十三个重伤，也不知道能救回多少个。
“齐了？”
郑浩盯着集合起来的混混，眉头微皱道。
他不知道石文宣具体有多少人马，但与白天对比似乎少了一点。
“齐了，不多不少刚好五十三人。”
石文宣眼神一闪，重重点头道。
他人矮，且光线不足，故而没人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去将贵重的东西搬出来，让我看看你投降的诚意。”
郑浩沉吟片刻，淡然道。
“小人所有的东西都是主人的。”
“来人啊，去将我的宝藏全部搬出来！”
石文宣朝嘲笑道。
随即向混混招手，呵斥他们去干活。
当下有五六个人走出来，纷纷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郑浩微微一笑，朝赵浩荡使个眼色。
赵浩荡微微点头，指挥两个人手跟上。
“主人，您不信我啊？”
石文宣嘴角抽搐，讪讪道。
“没有，去帮忙而已。”
郑浩淡然道。
石文宣见状，不敢对撞。
突然间，大门口的方向吱的一声响起。
石文宣顿时露出激动的神色，拔腿就往最黑暗的角落冲去。
边跑还不忘边嘲讽郑浩：“你死定了郑浩，我的援军来了。”
“你以为我真的要投靠你吗，天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兄弟们，反击的时候来了，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但他人没跑出几步，就被人抓住后背的衣服提起来，人在半空中四肢划动，十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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